俭让亲笔
方岑熙面无表情地瞧着那薄薄两张纸,手里却翻来覆去,一时不知是信笺太长,还是尘封在记忆中的往事太厚,只觉得那百来个字来回三遍仍没能看够。
父亲和他一样,都不过是区区单薄文人。
可父亲背负着沉沉的城楼军旗,不容城民罹难。
方岑熙虽然于建州倭乱中幸存,却觉得自那之后,自己背上好像也背了些什么,遥远的顺天大概也有一杆看不见的旗,早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。
但这样的人生里,却有个裴恭出现了。
饶是被他送进过香海的大狱,被他戏耍了无数回,却依然将他那些最深的梦魇,为他亲手剃得干干净净。
方岑熙好像是在二十多年后第一次舒开了胸胸最沉重的压抑,第一次能像五岁之前那样,能笑着看天,蹦着去喝花生汤,吃太平燕。
拂过城楼的海风本就该带着咸味,没有血腥的咸味。
夕阳西下的城门本也该坚固,不是因为有人拿肉身筑了最后一道墙。
午夜的梦里,不会再有那声长长的,带着心疼的叹息叫他“临远”。
不知是大喜过望,还是往事苍凉,带着清咸的点点斑驳,竟不知不觉间落于信纸上。
方岑熙后知后觉,忙不迭有些心疼地收敛好裴恭送来的信,仔仔细细装回信封。
白浪花蜷着尾巴拱在他怀中,此刻还懒洋洋地眯着眼,睡得正香。就连它原本洁白的毛色,也难逃被窗框分成小格的光线,渡上一层澄黄。
方岑熙的手,慢慢抚过了白浪花的脊背。
直到这一刻,他才终于真真实实地感受到,一切似乎真的都结束了。
风浪后的平静,显得何其难能可贵。
他想,裴恭果然还和当初一样,就是个傻子。
这个人为何要在信中与他道歉?明明是他欠裴恭的更多。
裴恭一次又一次相救,撑着他坚信这世上的正直与善意;在他数次权衡中遭到舍弃,却又始终不曾放下对他的真心;替他驱寇卫疆,完成父亲遗志。
这许多事,早就足以冲淡他们初见时那一刀鞘的积怨。
伤和痛是真的,可这些伤痛早已经拧成了这世上最深的羁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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