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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锦一僵住了,他不清楚老爷子到底是什么意思,他来的时候做了无数推测,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。可是现在的发展却和他所想的出入太大。
他看着桌子上的枪,他伸出手慢慢的伸过去举了起来。
小小的一把手枪拿起来却不轻,白锦一的手很抖。
这十年里他不断讨好老爷子,受尽了寄人篱下的侮辱与痛苦。
如果不是老爷子,那他就会生长在良好的家庭环境下。
他每天或许都会睡在舒舒服服的被子里,然后好好念书,有正常的社交交往。
而不是每天夜里睡在潮湿的被子里冻醒,逢年过节要么提前要么延后,在所有人热热闹闹时独自一人。在这一刻白锦一恨死了老爷子。
他缓缓的拉下保险销,老爷子闭上了眼睛。
站在一侧的华叔急道:“白少爷!”
白锦一动作一顿。
老爷子睁开眼睛,看向华叔,道:“别拦他,一命偿一命。”
白锦一眼前的视线模糊,低喘着气,呼吸很是急促,好像要缓不过来一样:命偿一命?我妈妈我那还没有出生的弟弟妹妹,该怎么算?!!”
话音刚落,他扣动扳机。
“砰—”装了消音管的枪声低鸣,子弹打在老爷子身后的书柜上,将花瓶碎得满地都是。
华叔脸色一白冲了过去,才发现老爷子毫发无损。
老爷子抬起眼睑,额头上滑下了一滴冷汗,道:“为什么不杀了我?”
白锦一的眼睛赤红,虎口被震得发麻,他把枪丢在地上,语气却出其的平静:“杀了你?我偏不,你越不想你的儿子成为什么样的人,我就越让你活着看着张祖淙的一辈子是怎么毁掉的。”
白锦一说完踉踉跄跄的走出了这座落在半山腰的房子。
心底的泼动未平,子弹发出去那一刻带来的震颤到现在都没散去。
白锦一猛的一下靠在路灯上喘着粗气,不可否认的是,那一刻他真的想杀了老爷子,给他爸妈报仇。可是也是在那一瞬间他突然做不出来。
他害怕。
害怕自己迈出了那一步就彻底跨进罪恶的深渊回不了头,变成第二个老爷子,也害怕张祖淙知道.....白锦一仰着头,看着上方散发出昏黄光线的路灯,心底的悔恨却慢慢的涌上了心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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