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泠月不似天子爱哭,但一哭起来便难停下,至回了永寿宫还抽抽搭搭的。
只是哭的久了,次日醒来头都是蒙的,外面天儿已经大亮了,应是个好天气,龙榻上那般密实的明黄鲛绡宝罗帐,光都能透进来,只也弱了许多,薄薄的阳光洒在眼睫上,温暖和煦不刺人,让她混沌不清的头脑渐渐清醒,然后怔住。
过了元旦,一年里最长的休憩便算过完了,今日该上朝才是,竟然没有内监唤她,任由她睡到了日上三竿?
她掀开纱帐,外面果然天光大亮,明晃晃的阳光都透过玻璃窗,走到了她的床前。
西泠月揉揉眼睛,下了龙榻,自去碧纱橱后换上黄缂丝面白狐藤接青白藤的朝袍,这才唤了内监。
进来的是徐得海,虾着腰,也不是多意外:“圣上醒了,可要传膳?”
他身后跟着两列内监捧着热水,巾子进来伺候天子梳洗。
西泠月挥退他们,自撩水润了润脸:“今日不是开宝了吗,你们为何不唤朕上朝?”
徐得海道:“帝姬身患疫病出宫将养,圣上心中定然难受,王爷体恤,特吩咐奴婢们不能搅扰,让圣上安心休憩。”
西泠月擦净脸上的水珠,感激道:“叔父当真是疼朕的,只朕总是让他忧心。”
徐得海忙道:“圣上说的哪里话,至亲病痛,圣上感同身受,这本是人之常情,王爷若是得知圣上如此想,怕是要责罚奴婢们伺候不周了。”他说着往后瞧了瞧:“传膳食的奴婢定然又偷懒了,奴婢且先去瞧瞧,圣上稍待。”
西泠月微微颔首,突然有一日空闲,她实有些不适,目光无意中落到紫檀雕荷花纹的落地罩上,她空荡荡的心中也渐踏实了起来,那个少年没走时,这落地罩后侧是他的固定位置。
因为这里距离她的寝殿最近,无论她什么时候出来,他总是仰首挺立的站在那里,直着眼睛不敢看她,但她若是不小心磕到碰到,他总能第一个冲过来,不像内监,倒像是再忠诚不过的侍卫以及……
她的脸又热了,嘴角却忍不住扬了起来。
天子没什么威势,徐得海即不在,其余的内监也早躲懒去了,西泠月倒还觉自在,出了殿门,外面阳光和煦,暖暖的照在身上舒适无比。
虽然隔的远,她还是忍不住往西边撒扫处瞧了瞧。
他那么憨实,定免不了挨鞭子,也不知道管事的太监又打他了没有……
正想着,听见高阶根下似乎有人在说话,她往前略走了走,原来是两个小内监坐在底下,边晒太阳边说嘴。
西泠月本打算走开,却听他们话中谈及帝姬云云,便连忙驻足凝神聆听。
“瓦赖真要求娶咱们帝姬?”
“那还能有假?那瓦赖使臣布鲁努现下还在太和殿呢,朝臣们各执一词,争执个不休。”
“那王爷是什么意思?”
“王爷作壁上观,还没有表态。”
“我瞧着这事定能成,毕竟只送一人过去便能平息干戈,就是毛头小孩儿都会选,谁会不同意?”
“也是,只可惜了帝姬,听前朝的随堂太监说,那使臣长的膀大腰圆甚是丑恶,出使的使臣都是这么个模样,想来瓦赖一族大体上还不如他呢,可咱们帝姬……只瞧圣上便知道了,想是满大庆也再找不出比她还美的人了!”
……
他们还在说什么,西泠月却没心思再听了,只觉得头目森然,也顾不得别的忙下了玉阶就出了永寿宫。
那两个说嘴的小内监这才发现她,再不得闲说嘴了,唤着“圣上去哪儿”,起身赶紧跟上去。
西泠月并不去管他们,径直到了前朝太和殿,里面果然吵的正凶,她咬了咬唇推开侧边的殿门,进了去。
那是天子上朝走的殿门,她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内监总算不是太蠢,连忙高唱:“圣上驾到!”
争吵声顿时停止,坐在赤金蟠龙雕花紫檀座上的人站了起来,微微低头行礼。
底下的一众朝臣这才跪下高呼参拜。
事关天子嫡亲的阿姐,没什么好作态的,西泠月挥手叫他们免礼,快步往御座上去。
御座侧下方的摄政王依旧温和,关切的问道:“圣上精神可好些了?”
西泠月忙说好多了,待要提及帝姬的时候,玉阶下忽然有人惊愕道:“他,真的是大庆的皇帝?”
朝臣们都各归各位,这才显出殿中央站着的人,穿着怪异,带着铁帽,满面胡须,膀大腰圆却不高,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倭瓜,果然丑恶不堪。
自她进来的时候,他那一双浑浊的眼珠子就一直紧紧贴在她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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