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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水宝地的黄金自然也归了程监正所有。
为了护住官声清白,程监正在京中开了个药铺,专门卖养生药丸,卖什么‘驻颜丹’‘回春丹’‘益气丹’什么的,生意极好,京中官眷贵女都抢着买。若是有人问起家渐显境丰裕的事,就说是正经营生,经营所得。
明笑阳惊问:“吴宝庆不会是你师父咒死的吧?”
林丹生道:“我师父并不会咒人的歪门邪道,只是他算出吴宝庆入京后,会官运亨通,三年毙命,埋不埋金子都一样,命数本就如此。吴家子女皆为薄命,不担重财。我师父本想让他埋点算了,没想多赚。谁知他贪得无厌,常来纠缠叨扰。我师父也算出他是小人命格,不好相与,得罪不得。反正他命不长,我师父不得已才说埋得越多升得越高,随口支个主意哄他开心安分罢了,不成想竟埋了那么多。”
明笑阳又问:“程监正既然能算人儿孙,为何没算出自己儿孙的下场呢?”
林丹生闻言也是一声叹息,道:“并非没算到,但也不是真的算到了。我师父六十岁时,其子仍未成亲,他越发舍不得死,常提起师祖有个葫芦,修行的山上也有个丹炉,疑那葫芦中就是长生仙丹。他急于炼丹也是怕抱不成孙子。”
明笑阳道:“为何怀疑,既是师徒,直接问不就行了吗?”
林丹生道:“问过,师祖说我师父与丹药无缘,且无炼丹天分,不曾相告。师祖仙逝后,我师父固执地认为,没天赋也不一定不能成。他只是不知自己命数而已。师祖曾说算命之术不可算自己,亦不可算亲眷。我师父也说算自己时,十次十样,确实不准。他曾算出一姑娘福薄子贱,却不知那姑娘最终是进了程家的门啊,命运弄人,实难揣测。”
当初程监正的独子和景御史的独女两相情悦,可程监正死活不让景家女过门,还说景家独女是个轻骨败家女子,将来生养的子孙后代不是贫贱就是短命。
这事传得沸沸扬扬,弄得景家的姑娘三十好几了都嫁不出去。
程监正是老天师的徒弟,谁家都盘算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,全都不肯去景家提亲,如此两家仇结得死死的。
一日,北安侯府施家在府上办了个堂会,景御史家的夫人和程监正的夫人都去了,二人越是不对付就越爱往一块儿坐,就喜欢逮着机会互相挤兑,几箱子金条的事也是这么散播出去的。
景夫人边看戏边指桑骂槐:“这戏文中的道人,还真是仙风道骨两袖清风不染红尘俗物啊,不像某些人,修道不好好修,不但穿了身官服,居然还开个店铺当商贾,赚不得几个钱也不知道要做个什么,道士当官还做生意,四不像的可笑死个人了。”
程家夫人也不是个吃素的,当即回怼:“有道是笑贫不笑娼,更何况是正经生意,有什么可笑的,御史能有多少俸禄,莫不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了。”
景夫人又道:“有什么可酸的,一个小铺子,卖什么什么药丸子的,还这个丹那个丹的,赚不得几个银钱还染了一身的市井铜臭。”
“几个银钱?”程夫人冷笑了几声,蔑视一瞥:“也不知御史那微薄的俸禄要多久才能攒得几箱金条呦,我算算,哎呦,不吃不喝也要千八百年吧,行呀,酸就酸吧,毕竟眼馋也是正常的。”
景夫人有些吃惊,不相信地试探道:“你家有几箱子金条不成?这吹得满天都是牛了。”
“有什么可吹的,”程夫人一脸的胜利喜悦,舒坦地缓缓扇了两下扇子:“你穷酸没见识罢了。”
景夫人憋着气回家去了,第二日一早景御史就参了程监正一本,说他钱财来路不明,偷税漏税,顺便还说他卖假药招摇撞骗。
第32章身外物
程监正得知有人参他,怕金子数和商铺账面对不上,经不住细查,若被人抓住把柄,搞不好晚节不保,立刻跑回家去,将几箱子金条连夜送去了三清观藏着。
程监正对三清观的掌门有几次大恩,还算牢靠。观内三清像下有机关,不会被人搜到,便把金子藏了进去。
几日前,程监正有幸重金寻得一棵硕大老灵芝,老太医们都说其为稀世极品,程监正还为了存放那灵芝定制了特殊的木箱。木箱尚未做好,灵芝就暂时被郑重地置于书房正中央,占了很大一块地方。
为藏黄金,师徒俩晚归了,回府时只有剩汤剩菜,叫人盛了端进屋里来凑合一顿。程监正觉着汤里的黑块又多又难吃,便问夫人:“这是何菜。”
程夫人也道:“的确难吃,全府人都说难吃,就是蘑菇。”
程监正抱怨:“难吃还放这么多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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